双生（双生，MM）218
二百一十八
当天晚上，何峻煜怀着忐忑的心情回了沈桉的家。
他已经想象不到自己接下来会面临怎样的惩罚了。
每次老师的责罚，都让他疼到骨子里，这一次……
只要一想，就寒毛直立。
是真的怕。
但无论面对怎样的责罚，他都不会有任何怨怼。他这次，就算被老师打死，都是应该的。
“哥，你回来了啊。”刚进门，楚熠川听到声音，从房间里出来，“妈怎么样了？不用守着了吗？”
这几天何峻煜一直在医院，也不让别人照顾，所以看到他回来，楚熠川还是蛮惊讶的。
何峻煜刺伤楚天恒的事情，没有一个人告诉楚熠川。一来不想让他担心；二来不想让他们兄弟俩因为这件事起矛盾。
何峻煜本来早就想对楚熠川坦白他做的错事，但楚天恒态度很坚决，勒令他不许说，所以何峻煜只能一直瞒着。
“爸请了人照顾妈，我这几天不用陪着了。”何峻煜看着楚熠川，欲言又止，“熠川，我……”
“怎么了，哥？”
他做了错事，理应承认，而不是隐瞒。爸现在伤好得差不多，应该可以说了吧？
顿了几秒，何峻煜下定决心，道：“我把爸刺伤了，就在妈被萧家暗杀，进医院的那天。今天我是回来找老师领罚的。”
“什么？”楚熠川眉头紧锁，不明白何峻煜在说什么。
何峻煜把那天的事情完完整整地叙述了一遍。
楚熠川认真地听完，表情从疑惑到震惊再到愤怒。
“何峻煜，你怎么能！你怎么敢的啊！！！”楚熠川是何等在乎楚天恒，听到何峻煜居然把他挚爱的的父亲刺伤了，他一下子就气到目眦尽裂，怒吼天地塌，二话不说就上前揪住了何峻煜的衣领。
何峻煜沉默着，一句辩驳都无。
所有的指责和怒骂都冲他来吧，他不会反抗的。或许别人骂他打他越凶，他心里能更好受点。
楚熠川顾不上跟何峻煜算账，放开他，赶紧回房间给楚天恒打电话去了。
一时半会儿楚熠川也回不来，何峻煜不想让沈桉等得太久，所以选择先去书房受罚。
敲了敲书房的门，没有温度的声音从里面传来，“进。”
何峻煜推门进去，目光一扫房间，他的头一下子炸开了。
因为，老师的书桌上，居然放着一根红木板子。
板子，他太熟了。师伯的书房里有一盒子，记得师伯说过，板子，象征着——家法。
……
“师门规矩：根据所犯的错误，自己挑选合适的工具，然后跪侯请罚。这个过程，是让师门弟子自省自己所犯错误的轻重。若是选的工具不符合错误程度，那所罚数目，直接翻倍。因为这说明，受罚弟子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所在。反省不深刻，那便没有原谅的道理。”
……
付文喆震慑的话语声声在耳，犹在眼前。
这一次……居然要动家法，他恐怕得掉一层皮了。
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，但真正面对现实，还是会股战而栗。
不要怕，不要逃避，这都是他应得的……
何峻煜跪下，伈伈睍睍地叫了一声，“老师。”
两个字如同一块石头投入水里，只在与水面接触的时候漾开波纹，发出声音，然后紧接着便顺着水流沉进水底，空荡荡的，没有了回响。
屋里像是被消了音，所有的声音都被吞噬，静得宛如走入真空的环境。
虚无空洞的环境，更能考验一个人的心智。而何峻煜，经不住这种考验。未知的，难以揣测的恐惧，让他跪立不安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沈桉站了起来，手头的一个盒子也被打开。“哗啦”一声，像高屋建瓴，里面的东西从高处而下，散落了一地。
霹雳乓啷的声音，让何峻煜抖了一下激灵。
“捡。”冷冷的一个命令。
何峻煜定睛一看，是一地的玻璃球，每个都只有指甲盖那么大，滚得到处都是，有的还在不停地跳动，在灯光的照耀下，闪闪发光。
老师为什么会买玻璃球？
不敢发问，也不敢起身，何峻煜膝行着在书房揽玻璃球。
书房的地板上铺着毛茸茸的地毯，摩擦力很大，很多玻璃球没有滚动多远就停了，很容易捡回来；但有些还是受了沈桉抛出去的力，滚进了边边角角，有几颗甚至滑进了书桌底下，手伸不进去，捡不回来。
一趟又一趟，何峻煜手脚并用，一点点地把书房各地散落的玻璃球捡回来聚集在一起，额上也因为忙碌而出了汗；但沈桉，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，没有半分表示，也没有一点动作，好像书房里站着的，不是一个人，而是一座冰雕。
终于，捡得差不多了，何峻煜重新跪好，仰头看向沈桉，怯怯的，“老师……”
“数。”下一个命令至。
今天的沈桉，话真是少得可怜。他现在还在生何峻煜的气。
何峻煜乖乖地低头，数起了玻璃球。一遍不能肯定，再来一遍确认。
最终，他给出了结果，“回老师，一共96个。”
“少了4颗，40下。”
何峻煜瞳孔一震。错误的数目还没定，他就已经给自己挣了40下额外的了。
“是……”
沈桉靠在书桌前，抱臂，动脚点点何峻煜面前的一堆玻璃球，“裤子褪到膝盖以下，然后，跪上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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